老媽說我要是娶女友她就去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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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者:斯磊 男 33歲
(電話裏,斯磊執拗地要約在週六傍晚見面,似乎其他任何時間都不能接受。週六傍晚,斯磊果然按時地來了,坐下便一臉歉意地解釋道:“今天她結婚,我實在是怕自己會忍不住衝動地做些什麼,所以才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我與她的所有故事。”)
我結婚,媽媽就要跳樓
與慕慕在一起的時間裏,好像總是充滿了戲劇性。
我倆曾經是同事,如果沒有以後的那些波折,我和慕慕肯定會被歸類爲最俗氣的“花匠配小姐”——她家境優越,家有豪宅和奧迪,每月工資不過是零花錢而已;我從小生長在石庫門,爸媽耗盡畢生積蓄才付了新房的首期,如今每月尚有2000多元貸款等着我扛……好在慕慕並不在意這些,我們逛吳江路小攤、熬到凌晨兩點纔去唱歌,慕慕總是很體貼地爲我省錢。
戀愛兩年之後,我們決定讓雙方父母見一次面——但就是這一次見面,註定了我與慕的將來完全變得一團糟。
那天,她父母把見面地點約在金茂的咖啡吧,我爸媽揣上了整月的退休工資纔敢出門。可是還沒等到談正事,她媽媽已經好幾次“直言不諱”地指出了我父母的“土氣”。“哎呀,儂哪能用勺子舀咖啡的啦!”“放一包糖啊,甜死了,我是吃不下的!”
在她那種尖利而又大驚小怪的語調下,我爸媽的臉色迅速泛青。
見勢不妙,我好不容易纔將話題扯回正道。我爸媽對婚事相當熱情,他們連聲說要騰出新房子給我們做婚房,自己則可以搬回老房子去。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慕慕的父母給打斷了:“你們那種房子也可以結婚啊?我們送他們一套房子好了,又不值多少錢。做我家慕慕的老公不要太開心哦,只要聽話,錢多錢少無所謂!”
這樣談話的結局可想而知,回到家,媽媽就衝我說了一句話:“你要是敢把這樣的女孩娶進門,我就從8樓跳下去!”
(“當時聽到這話,我真是心驚肉跳!雖然事後慕慕一再聲明她父母是無意的,但我實在是覺得,要是繼續這段戀情,我將根本無臉面對我的父母。”斯磊的手在空中小幅度地劃弧線,也許是下意識地比劃着“跳樓”,不禁讓聽者也跟着心驚。“於是我開始逃避她,大約半年以後,我倆終於不了了之。”)
她結婚了,我差點策劃一場鬧劇
那是一段很漫長的失戀期,不只是因爲失去了慕慕,更是因爲長這麼大以來,我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慕慕曾不止一次地罵我是懦夫,漸漸地,心底都開始覺得自己的確太軟弱了。
其實慕慕那時是想要與我“私奔”的,她說可以離開各自的父母,就我倆生活在一起。我也確實爲了這個點子心動不已——我偷偷收拾好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就塞在牀底下,那裏裝着這幾年來慕慕送給我的大大小小的所有禮物,還有幾件最簡單的換洗衣服、一張存摺,以及一張我與父母的合影。
我想過要帶着這些東西去找慕慕的,但是,我終於還是沒有忍心離開父母。直到一年後傳來消息說慕慕要結婚了,我便叫了快遞把這個包送到慕慕那裏,裏面留了張紙條,就一句話:“就當我們曾經真的私奔!”
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類似的故事不厭其煩地聽,但相信每個身處其中的人心裏都不會好過。
說來是我主動放棄慕慕的,但是當得知她即將結婚的消息,我竟一時無法平衡。我開始怨恨自己的父母,恨他們“破壞”了這段感情。我不願回家,夜夜泡在公司,看碟片、打遊戲,實在無聊了就給慕慕寫情書、發肉麻短信。每次我想象着她和他可能爲了這些短信而大吵甚至分手的模樣,我才能稍稍開心起來。
但是慕慕對於我的“熱情”根本沒有反應。這種漠視更加激怒了我,婚禮當天,3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把我牢牢架住,這才勉強避免了一場我策劃中的鬧劇。
同事陪我去酒吧喝得大醉,第二天醒來,我突然覺得一切都過去了,於是便心血來潮地跑去旅行社報名參加全家海南遊,希望能彌補前段時間對父母的冷淡。
誰能料到,我和慕慕竟又在三亞的南山山頂迎面相遇!
(“慕慕和老公剛巧在三亞度蜜月,我發誓,事先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斯磊着急的樣子挺有趣,眉毛擰在一起,兩手不知所措地揮動,連臉都有些紅了起來。)#p#副標題#e#
我覺得自己比他更般配
這樣的邂逅讓我完全沒了方向,只是呆呆地看着慕慕迎面走來。倒是慕慕更冷靜,她並不理我,徑直衝我父母笑着打招呼。見我爸媽也還愣在原地,慕慕又將她剛得來的平安符硬塞進了我媽媽的手心。“阿姨,你不要再怪我哦。”一句話說得誠懇而自然,說完慕慕便轉身走了。
我們一家三口直到這時才緩過勁來,望着慕慕和老公的背影,媽媽也直到這時纔開口,“其實這小姑娘倒還不錯的,就是他家裏人不像話。你看看給她找的這個老公,哪有我家斯磊來得般配……”
媽媽還在嘮叨着什麼,可我的大腦卻已經“定格”了,只是不斷重複着“般配”二字。
回到上海,我第二天就跑去珠寶店買了串昂貴的珍珠項鍊,然後給慕慕打電話,說是爲了謝謝她送的平安符,我媽特意從海南帶了份“小禮物”給她。慕慕推辭不掉,便答應赴約。
慕慕當然不是傻瓜,當她見到這串項鍊,便立刻識破了我的小伎倆。我以爲她會轉身就走,誰知沒有,慕慕非但沒走,反而飛快地掉下了眼淚。“你爲什麼不早點後悔,我都已經結婚了,你才……”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喃喃道:“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比他更般配!”
我拒絕任何親暱
慕慕又回到了我身邊,雖然她暫時沒有離婚,但這絲毫不妨礙我們常常約會。
最初我倆只是像從前戀愛時那樣,逛街、K歌,偶爾週末一起去杭州住一晚。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慕慕開始邀請我去她家———慕慕的老公是個“有錢沒閒”的大忙人,常常一出差就是半個多月。爲了應付他的電話“查勤”,晚上我們通常只能留在他和她的家。
但是,那間所謂的“豪宅”總是讓我立刻回憶起太多不愉快的回段。我拒絕走進他們的臥室,拒絕用他喝過的酒杯,更拒絕在那裏與慕慕有任何親暱。好幾個晚上,慕慕精心準備了紅酒和蠟燭,可我卻不肯領情,只是固執地窩在她家客廳的沙發裏,整夜整夜看無聊的DVD……
在好幾次經歷了這樣的尷尬之後,我與慕慕的感情又陷入了另一個僵局———慕慕責怪我不體諒她,可我卻覺得,每次去她家,我的自尊心都會又一次遭到踐踏。
我們漸漸疏遠,有時好幾個星期纔會約會一次。我不再爲所謂的將來傷透腦筋,我以爲我倆會一直這麼淡淡地維持下去,並且漸行漸遠,直到我也重新戀愛然後結婚……
但是我與慕慕在一起,似乎總會遇到突如其來的急轉彎,讓我完全措手不及。
去年夏天,我與慕慕已經近一個月沒有任何聯繫。突然有天晚上,慕慕很認真地要約我見面,並且開門見山地問我:“我懷孕了,你說我要離婚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見慕慕兩眼死瞪着我,便下意識地迴應了一句:“是誰的?”
話音未落,慕慕轉身就走!
(“我已經無數遍地回憶過當時的情景,越想越冤。只要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肯定會開心不已,肯定會鼓勵慕慕帶着孩子回到我身邊!但當時……也許是這句話對慕慕的傷害太大,之後縱然我怎樣努力,慕慕也沒有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斯磊一臉沮喪,好久都不吭氣。)
兩個月後便聽說慕慕離婚了,我無數次地打電話、發E-mail,或是守在她家樓下,但是都沒有用。我終於氣餒,不再做任何努力,只是輾轉從朋友那裏打聽她的最新消息——慕慕忙於相親,慕慕又戀愛了,慕慕的婚禮就定在7月9日……每次我都能在第一時間掌握這些情況,卻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
今天,爲了不讓自己在慕慕的第二次婚禮上再次衝動,我決定以這種方式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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