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患者自述:从地狱到天堂的18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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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检测出艾滋病毒感染(HIV)到连下五次病危通知书,直到现在的乐观开朗、侃侃而谈,12月1日,28岁的山西人小智(化名)向记者讲述了他被检测出HIV阳性后,从地狱到天堂的186天。
小智来自山西一个小县城,婚前曾与同性的男生发生性关系。生活中如多数人一样,小智结婚生子,如今已是一个7岁女孩的父亲,但仍与同伴保持联系。
2013年5月,小智突然头痛欲裂,5月29日来到山西太原一家大型综合医院检查。住院十几天花费上万,换来的是一张HIV阳性诊断书及五张病危通知书。
“当时血小板特殊低,医生说我翻身、吃东西、上厕所都可能引起大出血,随时都危及生命。建议我要么转院要么出院。”小智回忆,事后家人告诉他,当时医生判断活不过20天。
随病危通知书而来的,是周边亲戚的歧视,“我伯伯大娘们知道住院都赶来探望,但当知道我得的是艾滋病后,明显感觉到那种歧视。”小智看来,艾滋病意味着死亡,“以前觉得它很遥远,得知病情感觉天塌了,然后是无助、绝望、放弃。”
此时,小智的妻子给了他更多的包容与爱护。“确诊病情后我爱人要求所有人替我保密。”此后的日子里,小智的爱人说服自己,并决定与小智一起守护这个家。
医院的束手无策,依旧让小智绝望,只得出院回老家。就在此时小智的姐姐在网上查到山西蓝典工作组(山西首家男同防艾志愿者民间组织),并通过该组织联系到山西临汾市传染病医院大夫马丽琴。头痛欲裂的小智从老家包专车直奔目的地。
尽管小智一家赶到医院时已是晚上七点半,马丽琴却一直在医院等着,见面检查后马上安排住院。
“其实这种患者对自己的病情不了解,而社会普遍对艾滋病的恐惧和歧视会让他们心理压力很大。”马丽琴看过小智的检查结果后告诉他,如果吃了药没有过敏或副作用,半个月肯定看见效果。
简单几句话让小智重燃对生命的渴望,“一块石头落了地”。果然,小智从死亡边缘被挽救回来。“在服药四天后,头痛基本消失,又活过来的感觉,倍儿精神。”
回想起这186天从生到死再重生的经历,小智感慨万千,“首先是我自己的无知,不知道保护自己;其次整个社会包括我对艾滋病认识不够,盲目恐惧;但更重要的是医院不仅找借口拒绝,还无法给出正确的治疗建议,耽误病情。”
对此,长期致力于MSM(男男同性恋者)社区防艾宣传的山西蓝典工作组负责人原木称,目前该工作组能联系到艾滋病感染者200多名,“其中有30%的人就医不顺利,自己不敢见医生或者院方以各种理由推脱。”
马丽琴介绍,从2004年以后,经常接到被其他医院拒诊的患者,“社会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但在我眼里,他们是我的病人,做为医生应该阻止这个疾病的传播,一方面靠治疗,另一方面要靠健康的教育。”
如今,小智在坚持服用药物的同时也做起了志愿者,希望自己成为一颗种子,将防艾的知识传播给更多的人。11月30日,小智专程来到山西太原参加“友好医生”颁将典礼,并且给他心中的“友好医生”马丽琴送上鲜花。
“我希望有一天艾滋病感染者或者艾滋病人能够坦然面对医生,医生也能坦然接受这个群体,那我们的工作目标就实现了。”原木如此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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