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爲救尿毒症前夫 與其復婚後捐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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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下午兩點,在煙臺毓璜頂醫院病房,32歲的臨沂女子董麗麗跟患尿毒症的丈夫緊緊相擁後被推往手術室。今年5月,已經離婚的董麗麗知前夫趙華海患上尿毒症後提出復婚,並決定把自己的一個腎捐給他。19日傍晚6點,手術結束,董麗麗的腎移植到了丈夫體內。

女子爲救尿毒症前夫 與其復婚後捐腎

爲給前夫捐腎,她提出復婚

“他照顧我十幾年了,現在輪到我照顧他了。我一定要救他,留住我們的家。”19日上午,毓璜頂醫院泌尿科病房,董麗麗正坐在病牀上等着丈夫趙華海回來。

“他去透析了。”這是個清秀又樸素的女子,大大的眼睛,扎着馬尾辮,才32歲,頭上已經有了不少白髮。“有半個月了睡不好,今天很緊張。”董麗麗笑着說。

一年以前,董麗麗還和丈夫在臨沂蘭山區大嶺鎮過着平靜的日子。夫妻倆開了一家很小的商店,平日裏丈夫出去打打零工、給人換煤氣,董麗麗時常出去做工。去年年底,因爲孩子的事,兩人大吵了一架,一氣之下離了婚。董麗麗說,離婚後,因爲要照顧孩子她時常回家。

今年5月,趙華海被查出尿毒症。醫生告訴董麗麗,要想治,最好是換腎。但是,非捐贈的情況下換一次腎就要十多萬元,而且腎源很緊張。“用別人的腎,我們根本花不起這個錢。”董麗麗說。6月的一天,董麗麗突然跟趙華海說想跟他復婚。“我說,幹嗎要復婚。”趙華海說,這時自己不想連累她,但是董麗麗說,“以後看病、做手術之類的總要家屬簽字,要是不復婚我沒法陪你看病。”

此時,董麗麗早已做了決定:要給愛人一個腎。“醫生說,只有親屬或夫妻關係才能把腎給他。”

一連幾個月,趙華海都沒同意妻子的決定,可最終他拗不過她。“我一定要救他。”在毓璜頂醫院,說話慢聲細氣的董麗麗特別堅定。

“這可能是她最勇敢的一次”

2011年夏天,董麗麗和丈夫進行了配型,結果讓人驚喜:合適。“醫生們都說,多少年了,很少有夫妻配型成功的。”趙華海說,這也許真的是他們的一種緣分。

但是當二人到醫院準備做手術時,卻因爲結婚證上的鋼印不清楚,加上離婚、結婚的時間間隔過短,懷疑他們不是真夫妻的相關部門沒有給他們辦理手續。董麗麗不得不一再地跑,又到民政部門開具證明,才把手續辦了下來。8月的一天,在臨沂住院時,一名醫生看着一邊照看丈夫一邊來回奔忙辦手續的董麗麗說了句:“這怎麼不是一家人啊?”

19日上午,在毓璜頂醫院,趙華海說,平日家裏有什麼蟲子、小動物死了,她都不敢看。在醫院病牀上,放着一摞獻血證,每隔半年董麗麗就要出去獻一次血。“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姑娘,但是很膽小。”說起妻子,趙華海笑了,繼而眼圈又紅了,“這可能是她最勇敢的一次。”

進手術室前,夫妻緊緊相擁

這一天,對於董麗麗和趙華海來說,特別長,也特別短。

上午9點多,跟記者說話的時候,董麗麗時不時望向門口。採訪結束後,這個個子不高的女子一溜小跑地去了二樓透析室,“我不在那兒,他心情會不好。”

在病房裏,夫妻倆交流不多。趙華海一米八多的個子,濃眉大眼,是個很硬氣的男人。即使是離手術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依舊平靜地躺在牀上,時不時跟親戚交代幾句。董麗麗一直很緊張,因爲怕影響丈夫的情緒,她自己站在屋外平復心情。

下午1點55分,距離進手術室只剩5分鐘了,一名醫生進屋來叫董麗麗。趙華海坐了起來,向病房外看去。已經換了手術服的董麗麗走進來,坐在丈夫身邊,夫妻倆都沒有說話。忽然,董麗麗握住了丈夫的一隻手,趙華海用另一隻手蓋在妻子的手上,輕輕地、像哄着自己女兒似的跟她說着:“不用緊張,睡一覺起來就結束了,就都好了。你在外邊等着我……”

下午兩點,董麗麗站起來準備走了,但趙華海這時卻像個孩子似的抱住了妻子,董麗麗的頭貼在丈夫的胸前,二人緊緊相擁,眼淚不住地流……這一次,反倒是妻子勸起了丈夫:“行了,沒事,老趙。”

4小時,她的腎換給了丈夫

從下午兩點手術開始,直到近5點,董麗麗才被從手術室推出來。她面色蒼白,雙眼緊閉,醫生把她推入病房休養。晚上6點,趙華海也被推出手術室。

“手術應該說挺成功的。”毓璜頂醫院泌尿科副主任醫師楊典東告訴記者,手術中血管一接上,趙華海就開始有尿液了。目前他需要在重症監護室進行至少一天的觀察,看是否會出現排異反應。楊主任表示,多數的排異反應可以通過藥物來解決,但是仍然不能放鬆警惕。

楊主任告訴記者,手術雖然成功,但是這隻相當於治病治了一半,今後趙華海必須長期服藥,將要花費的醫藥費可能得幾十萬。在病房,董麗麗的母親告訴記者,這次手術花去的近十萬元錢都是親戚們東拼西湊湊的,手術後的費用他們還不知道怎麼辦。“我們都是種地的,已經拿出了所有的積蓄。”老太太流着淚說。

“你活着,纔有家”

記者:再有一個小時就手術了,害怕嗎?

董麗麗:害怕啊,今天一天都心跳得很快。

記者:怎麼決定要給丈夫捐腎,沒跟家裏商量過嗎?

董麗麗:我給我媽打過一個電話,她能理解。去配型的那天我就想一定要配上,即使配不上賣掉一個腎我也要救他。我說,你活着,我跟兒子纔有這個家。這些年都是你在照顧我,你病了我就得照顧你了。

記者:你說這些年家裏都是他承擔着?

董麗麗:對,他是個很好的人。上中專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很窮,都是從家裏帶煎餅去學校,吃鹹菜。那時他省下錢給我買飯,給我打水。結婚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還是他照顧我。最窮的時候,我們倆一起撿破爛,但是回到家看到兒子,吃了飯一起看看電視,就覺得很幸福。平日裏多掙上十幾塊錢,一家人上超市買點好吃的,也覺得很幸福。

記者:手術後可能還需要很多錢,想過怎麼辦嗎?

董麗麗:不敢想以後。能掙多少掙多少,到真的沒辦法的時候,也不後悔了。他生病以後,送煤氣罐都是我去的,六層的樓,不能想,如果想就肯定搬不上去。什麼也不想,就想着搬上去就能掙6塊錢,一咬牙就上去了。(記者孔雨童郇恆吉胡躍東)

這就是愛

這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人,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時不時眼圈就紅了。站在她那高高大大的丈夫身邊就像一個小姑娘。然而此刻,這個柔弱的姑娘卻一個人扛起了丈夫生的希望,扛起了這個家的希望。

他得了尿毒症,她給他捐出一個腎。這個女人爲了什麼?我問她,她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們感情很好,我……愛他”———這聲音小得快聽不見了。但是她還是敢說。

她一直在對着丈夫笑,即使哭的時候眼裏也都是堅定。

當《非誠勿擾》裏的女孩高調宣稱“寧願坐在寶馬車裏哭”的時候,當相親會女孩的展示卡上對男士“要求條件”中多數寫着“必須有房”的時候。我忽然被這樣一個女人感動。我忽然覺得她很幸福。當我們在家庭中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斤斤計較,越來越輕易地放掉責任、承諾,也許我們已經丟了最應該珍視的東西。

來源:齊魯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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