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本文已影響1.01W人 

我國本土男裝設計師上官喆,從廈門走向世界,最近有幸接受BOF的訪問,分享了他對自己的設計、自己SANKUANZ的品牌文化。以及對“酷”的詮釋和中國年輕文化的看法。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上官喆

中國廈門——原本安居於廈門一隅的設計師上官喆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繁忙的國際日程。5月,他先是應芬蘭Match Made in Hel設計展示項目邀請,與Henrik Vibskov、Heikki Salonen、Hyein Seo等設計師一道,在赫爾辛基機場跑道上展示了其品牌SANKUANZ的2016秋冬系列;6月,他又與汽車品牌Mini合作,在佛羅倫薩的Pitti Uomo上帶來了其跨界作品及2017春夏系列;緊接着,在巴黎男裝週上,該系列以動態秀加靜態展示的方式進行了正式發佈。

“這一切本來都不是計劃內的,”這位已經剪短了長髮、帶着自己設計的棒球帽的設計師說道:“當年第一次去倫敦男裝周,更多的是(《GQ 智族》時裝總監兼《GQ Style》執行主編)崔丹推了我一把。來巴黎也是。其實回過頭來看,沒有什麼時候是真正準備好的,反而做了就是對的時機。”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第2張

SANKUANZ 2017春夏男裝系列

他的設計師生涯也始於這種非計劃性。原本在廈門大學修讀視覺傳達與廣告學雙學位的上官喆,在2003年畢業同年,憑藉學生時期玩票的經驗,和兩位朋友一起,懷揣三千塊錢,創立了自己的品牌。這位32歲的設計師,沒有經過正統時裝教育,也沒有在任何一間大時裝品牌之中工作過的經歷,像一個沒有條條框框的攪局者,懵懵懂懂地踏入了時尚的世界。在過去的採訪中,他將其歸結於自己是個“典型的白羊座,想到什麼便直接付諸行動”。

在上官喆的設計裏,你能看到他將自己對於世界的觀察和想法,以及世界對他產生的印記和影響直接反映在衣服上,直接藉由一種直接的圖像式語言表達出來:從早期代表廈門的三角梅標誌、迷彩制服、耶路撒冷聖戰,到之後的武道袍、藏傳佛教大氅、亞運會與太宰治的交織混合;再到下一季來自美國航天局(NASA)的“宇宙崇拜”。他的靈感(或者說記憶)來源龐雜無邊,富含粗糲的衝突與叛逆,而又統一於糅合了街頭與工裝審美的設計裏。而這正是他通過不斷試錯進而積累和達成的。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第3張

上官喆在MATCH MADE IN HEL活動上展示自己的2016秋冬系列

也因如此,他告訴BoF,在品牌成長的過程中,自己一直在不斷地學習經驗和調整自己的角色:“一開始,我沒有那麼放開,太認真對待每一件衣服,太看重每一件單品,現在,我希望要更Freestyle地做設計,因爲設計衣服對於設計師來說很重要,但是對於一個品牌的創始人,你要表達的東西,不能僅僅通過服裝,因爲服裝本身的侷限性太大了,我們不能強行賦予它們太多的東西,你所要表達是你本身背後一個更龐大的世界。”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第4張

SANKUANZ 2016秋冬系列形象

“另外,我發現,你不能完全聽買手的意見,他們要對自己的公司負責,不一定會告訴你真實的原因,就我的經驗來說,太過聽信,反而對你有太多的影響,”他說道。在這個過程中,他還關閉了當時風頭正勁的副線品牌Ze by SANKUANZ,該品牌通過當時的淘寶在線店鋪曾幫助他收穫了一批忠實客戶以及知名度。“副線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價值,讓我浪費了時間,也許可以做的很大,又怎樣呢?這和做別的生意沒區別,”他的回答令人驚訝:“但主線對我的改變是不一樣的,副線做大了,你就不可能投入做SANKUANZ。”

如今的SANKUANZ已經有了超過30個零售合作伙伴,Joyce、I.T、老佛爺百貨(Galeries Lafayette)、10 Corso Como、棟樑爲其鋪平了在國內的通路,而通過Trading Museum Comme des Garçons、Opening Ceremony、Vfiles、Excelsior等買手店,其設計得以銷往日本、意大利、美國。“我不會將市場分爲國內和國外去看,因爲我的產品不是非常大衆的,而是很長尾、很小衆的東西,所以我會專注於每一個國家,來用設計服務這些小衆的人羣,”上官喆說道。

他所說的人羣即是中國包括世界其他國家裏熱愛音樂、街頭文化的那幫年輕人,但他卻並不認爲SANKUANZ與Supreme、Palace等街頭品牌走的是一樣的路線。“它們更像是滑板品牌,其根基在於滑板文化,對它們來說,衣服是去宣揚滑板文化的載體,不需要太多變化,更像一個宗教。而SANKUANZ的衣服還是要每一季都進行創新和變化,”他說道,然後又笑着撓撓頭:“當然,我們也希望做出一種文化,成爲不是完全偏時裝的一個品牌。我們想呈現中國年輕人的面貌,告訴不知道中年輕人在幹嘛的世界,這幫人是怎麼樣的。”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第5張

SANKUANZ

因此,上官喆很喜歡從年輕文化吸取營養。“我會不停地去主動接觸很多年輕人,中國的年輕人喜歡的東西沒有那麼像日本,更像美國,”他說道。他看完了做爲工作時白色背景噪音的所有綜藝節目,也關注鹿晗、吳亦凡、黃子韜等備受追捧的年輕偶像的作品和動向,但最近給他最大刺激和觸動的是一些成都和重慶的“小朋友”。

“他們年紀都很小,94、95年,還有一些中學生,”他告訴BoF:“有的做Trap音樂、有的做說唱、有的做製作人,從一開始模仿美國亞特蘭大的黑人說唱,到現在非常本土的重慶話、成都話說唱,Flow超棒的!”他的語氣明顯激動起來:“他們甚至有自己做的衣服,雖然非常街頭,有很大的Logo,但他們對音樂、世界已經有了完整的一套自己的體系和看法。”於是,他找來其中一個“小朋友”幫SANKUANZ做秀場音樂,與其造型師Tuomas Laitinen(《SSAW》雜誌創始人兼時裝總監)、音樂人左小祖咒、藝術家徐震一道成爲了其合作及製作團隊中的一員。

“我們那個年代好學生比較多,但現在酷小孩越來越多了,”作爲一名八零後,他談起如今的九零後和零零後還帶有一絲羨慕:“因爲從小就有互聯網,這一代自我意識的覺醒非常早,很早就知道很明確自己要什麼東西,而且放膽去做,非常聰明。我相信年輕人的亞文化不是次級文化,而是先鋒文化,就像朋克文化和現在整個世界潮流被美國黑人嘻哈音樂引領、推動那樣。”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第6張

AKP島羣

將酷的年輕人聚集在一起,也是他在自己的品牌之外,開設了“AKP 島羣”的原因之一。這間位於廈門老房子裏的設計師集成店販售萬一方(Yifang Wan)、劉旻()、邱昊(Qiuhao)等中國設計師的作品;也販售Vans、Saint James、Y’s等國際品牌,更重要的是,這裏還提供了寬闊的展覽空間和咖啡館以供“酷小孩們”在此匯聚交流。而幫助他經營這間門店的,也是一羣非常年輕的“成長很快的小朋友”。

“我想很酷的是,可以把時裝業的每一個環節做完,在零售端直接面對消費者,雖然互聯網很發達,但人和人的遇見還是非常重要,我們希望通過更多的活動、青年文化及當代藝術的活動,把酷的人聚集在一起。我最近也一直在想,時代在變化,做品牌的方式也在變化,過去是品牌說給你聽:我很酷,你們都要和我一樣變酷;現在,它們反而在看年輕人是怎麼樣的,再把這些酷的人告訴大家。因爲,現在的年輕人,沒有想成爲別的誰,只想成爲更酷的自己。”(設計師亦表示他的AKP並不會成爲其偶像川久保玲的Dover Street Market,而是會做自己。)

上官喆用Freestyle的手段表達本身背後更龐大的世界 第7張

SANKUANZ與Vans合作系列

另外,這位設計師也意識到了一些“街頭”時裝品牌與其理應購買的消費羣體之間,存在價格上的割裂。“剛開店時,我們有30到40個品牌,現在我們在精簡,變得更年輕,”上官喆告訴BoF:沒有那麼多高級時裝,價格更易接受,更街頭。因爲陳列其中的SANKUANZ傳遞的東西還是比較單一,因此增加了Vans、Puma等品牌,和其他品牌一起,增加豐富性,結合成一個小世界。”在其主線SANKUANZ上,加大了相對低價的基本款的款式, 同時,他還和Vans、Casio等志同道合的大品牌,利用集羣優勢,合作設計了一些均價在人民幣三位數的單品。

在採訪的過程中,“年輕人”、“酷”是上官喆最掛在嘴邊的詞,你能夠聽出他的激動、熱情,可以說,年輕文化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信仰。“對我而言,最酷的是,未來的世界不是由成熟的菁英來主導的,而是年輕人,在過去,他們沒有機會來發出聲音,獲得話語權,但現在,人人都可以表達,”他說道:“雖然你很小衆,但是你可以在全世界迅速找到和你一樣的人,形成一股股力量,這對世界的推動是很大的。”

推陳出新在上官喆的解釋詞典裏那就是酷的物品涌現。被問及年輕人的亞文化是否會被商業吞吃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要不然爲什麼我們還要再玩幾十年前的東西呢?”

相關內容

熱門精選